程渊在赤山监狱被关禁闭三个月,强迫劳动暴瘦12斤头发全白, 程渊家人收到家书伤心落泪

编者按:“社会主义优越性就是把像我老公程渊这样的权利倡导者,囚禁起来,关进一平米左右的小黑屋三个月,再给他安排上强迫劳动,让他每天熟练踩缝纫机,作为奴隶提供免费劳动。同时禁止他看书,禁止他有思想,控制他的饮食起居,剥夺他一切的自由,包括时间。”

概要:程渊于2019年7月22日被抓,现在已经被任意羁押了1080天,从未见过自己的律师,期间被秘密审判,以颠覆国家政权罪名秘密判刑5年。至今家属被禁止查阅判决书、判决结果。程渊于2022年1月18日突然被转去湖南赤山监狱。到达湖南赤山监狱当日,便被关进高戒备监区(俗称关禁闭/关小黑屋)长达三个月,期间不准与家属通信,不准通电话,禁止用卡上的钱消费。有坐牢经验的人们称关禁闭是用于体罚在监狱犯了错误的人,关禁闭充满了体罚、虐待、羞辱、饮食剥夺、睡眠剥夺等酷刑及违法行为。程渊1月18日转去赤山监狱,既无错可犯,与监狱管理人员亦无私仇,那湖南赤山监狱为何如此整程渊?只有一个理由,程渊不认罪,湖南赤山监狱便下狠手整他这样的政治犯,不但关他禁闭3个月,还将程渊当作奴隶强迫劳动,劳动强度超过所有普通监狱。湖南赤山监狱还是中国全国模范监狱,的确是模范,是虐待体罚酷刑政治犯的模范。

此次,程渊写了三封信,一封给程渊姐姐,一封给妻子施明磊,一封给爸爸。

程渊写给姐姐的信:

姐,我6月13日收到你的第二封信。写给你的信大概什么时间收到的?以后通信都告知一下上一封信收到的时间,便于核对。
 
明磊的情况和我想象的差不多,美国生活压力小,环境也简单,不难适应。豌豆已经上学了,倒是没想到的。
 
和监狱方面有过沟通,似乎不可以接收快递,所以字典是否会退回还不清楚。相应的剩余的两年刑期,想看的书该如何处理目前还没弄明白,好消息是报纸杂志由监狱帮我订。目前应该正在办理。
 
钱的事你完全不用自责,事实上我在赤山(鉴于)前三个月根本不能消费。你汇的一千块倒是很及时,因为那会儿我可以消费了,但账上一直没有钱。你说津市(监狱)在我到赤山一周后就已把钱转到赤山监狱,和赤山方面的说法有点出入。这边告诉我是钱一直在津市。不知道你从哪了解的情况?通信也是类似的,四月十八日之前,我一直在禁闭室。电话和通信都不可以。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很着急。
 
监狱方面告诉我,由于硬件条件不具备,视频会见无法安排,这和津市的解释是一样的。不过我了解到之前是有视频会见的先例的。关于这件事,我觉得倒不必着急,我应该和过去没大变化,除了头发白了很多,体重减了十二斤,现在的我,精神饱满,风采依然,等出狱再见也无妨。
 
我已经向监狱申请添加程浩的号码,根据之前的经验,应该需要一段时间,也许还要再填几份表格,写几份书面申请之类。好在坐牢无大事,保持耐心就好。
 
暂无其他事,老爸和明磊的信,我另外写,一并寄出。

程渊写给妻子的信:

明磊,
几个月没有联系上了,原因我想你也知道了,刚到赤山(监狱)的三个月,我是在禁闭室过的,无法写信。在可以写信后,我先和姐姐通了个信,确定通信顺畅。而给你写信还需要相对完整的时间,而这里的私人时间比较稀缺。
每天我大概是这样子的,白天在车间里,工作是踩缝纫机,我想出狱后我可以向你展示缝纫机技艺。晚上有一个小时在寝室里参加学习,了解、体会社会主义优越性,感受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时期的幸福。之后洗澡、洗衣服。在津市的时候,有一次我洗衣服,旁边的兄弟表扬了我,说我比刚来的时候有了很大进步,之前我几乎可以算作生活不能自理。这是监狱生活有益的又一有力证据。在满足了生活需求之后,剩下的时间开始精神追求,大约练二十分钟字,这个每天每天基本能做到。如果剩余时间够,就学英语。21点把床搬回寝室(由于监狱人满为患,我的床平时放在大厅,睡觉时搬进指定的寝室),规定的睡觉时间是9点半,这半个小时用来看书。目前在看的是一本古代文选,宋词和米歇尔奥巴马的自传。监狱不同意家里寄书报杂志,他们同意在监狱订阅报纸杂志,但(未来)两年里书怎么获得似乎还没确定。生活的其他方面我觉得没太多可提的,就我待过的监狱而言,赤山的伙食不错,每个月500元的消费额度用来买食品、生活用品和香烟。我又开始抽烟了,我承认在这一点上缺乏理智和逻辑。
监狱的生活很简单,每天都一模一样,起床,吃饭,点名,出工,收工,睡觉都有固定的时间和程序,无需知道几号,星期几,甚至几点钟,好处是无需你规划,监狱在这方面有无比的专业精神。在掌握了生活节奏后,可以富有效率地利用时间。
印象中五大湖在美国和加拿大边境的中段,分属好几个州是不是?我只能想象你现在的生活大概是这样的:每天早晨把豌豆叫醒,给她做早饭,之后送她去学校。我猜应该离家不远,你们是步行,无需开车。之后你回家工作(姐姐告诉我你已重新工作,还是电子商务)。下午三四点接豌豆,可能去某个兴趣班,或直接回家。你的厨艺应该大有长进,之前你不喜欢开车,现在应该已经习惯了。晚上你会和豌豆一起读书,也许还会有睡前故事,像钩子船长之类的。周末你会带豌豆去教堂,平时你的交往圈子主要是邻居和教会中的人,牧师和教友。你生活的城市是大约两三万人的小城,许多人相互认识,安静而友善。大约你生活的社区就是这样。豌豆应该也有了好朋友,有时会来家里玩。豌豆有点安静,他们玩的游戏大约也是比较安静的那种,只是我想不出来如何向她解释过去发生的一切,不过我想你肯定已经圆满解决了。
总之,我住在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的洞庭湖中的小岛上,生活简朴而规律,某种角度来看,它甚至符合陶渊明或王维田园诗的描述。你不必担心,相反,你过去三年的生活无疑充满了挑战,而你已经战胜了这些困难,变得更强大。
在合适的时候,告诉我更多你目前的情况,看看我的猜测能打多少分。
程渊
2022年6月20日 //

无言的控告—吴葛健雄从赤山监狱的第一封来信竟是空白信

无言的控告:我儿子吴葛健雄的来信—吴有水

自从我儿子吴葛健雄被转移到湖南省赤山监狱去之后,一连几个月,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没有来信,没有电话。

我不知道,如果说因为疫情原因,不能面对面的会见,这倒也算了,总算是他们找到了一个似乎还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尽管,这也是违法的,因为这是《监狱法》规定的:第四十八条 罪犯在监狱服刑期间,按照规定,可以会见亲属、监护人。这里之所以规定“可以会见”,是因为这是被关押人员的权利,他可以主张行使该权利,也可以不行使该权利。所以,会见,这是法定的权利,赤山监狱无权剥夺。这一条里面的“规定”,指的是国家的规定,而不是监狱管理方面的规定。
但是,通信,应当是可以的。这也是被关押人员的法定权利。即使在疫情情况下,通信与打电话,也是一种权利。因为,新冠不可能通过电话邮件来传染。
但是,这一切,都被赤山监狱无情地剥夺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监狱呢?居然敢置国家的法律而不顾,肆意剥夺被监管人员的法定权利?

百度了一下,得到信息如下:赤山监狱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至1902年的长沙“押犯职业训练所”,1905年改建为监狱。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接管整顿,专用于关押反革命犯,先后命名为“湖南省高等法院监狱”、“湖南省公安厅四处直属一大队”,1951年开始收押刑事犯,1955年改名为“湖南省第一监狱”。1961年因战备需要从长沙鹿洞里搬迁至赤山岛。1995年更名为“湖南省赤山监狱”。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赤山监狱走过了60多年的风雨历程,创造了湖南现代监狱史上一个又一个奇迹。曾成功改造一大批反革命犯(包括原国民党党政军警特宪等罪犯)、重大刑事犯,曾5次荣立集体二等功、12次荣立集体三等功、32次分别被司法部、省司法厅、省监狱局评为先进单位或优胜单位,为巩固红色政权,为打击和预防犯罪、惩治和改造罪犯,为维护社会稳定做出了巨大贡献。监狱各条战线涌现出一大批先进模范人物和感人事迹,曾有3人次荣立一等功、19人次荣立二等功、169人次荣立三等功。

台湾人权工作者李明哲曾经被关押在该监狱。他出狱后揭露该监狱如何强迫劳动。后来,施明磊也公布了和我儿子一样同时被转移到该监狱的程渊的信——凭我对程渊的了解,知道恐怕还不止是强迫劳动,因为程渊信中说每天属于他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其它时间干嘛去了?当然他信中没说,我也明白——干活去了!

不仅被强迫劳动,在里面吃的,估计也正如程渊所说的那样“能够炒出饭店的味道”,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呢?你猜,你使劲地猜——程渊是南京人,吃出饭店的味道我估计肯定不是南京味的,大概是湖南味的吧?除了忒辣,还会有别的味道吗?

五月27日,我收到了我儿子的来信。这是他被转移到赤山监狱后的第一次来信。我欣喜万分,终于有了儿子的来信。但是,当我打开信封后,抽出来的信,却只有一个回信地址!

我明白了,我一切都明白了!我知道,我儿子是不愿意讲假话帮人唱赞歌的。而他如果说实话,则监狱方面就会将信件扣压不发给我,而讲假话,他又不愿意。怎么办?我儿子只好什么都不说!

我儿子在赤山监狱的遇境是什么样?
你猜,你使劲地猜!
不过,我已经明白了!

那些作恶的人啊,大审判的日子是一定会到来的!

附程渊的来信

吴有水律师的著作

程渊在赤山监狱被关高戒备监区3个月,首次来信证实被虐待和强迫劳动

“ 长沙富能NGO机构创始人程渊日前已经被任意羁押1040多天,程渊于2019年7月22日被抓,遭遇律师被强迫解除,秘密开庭,被以颠覆国家政权罪秘密判决5年。2022年1月18日被秘密从津市监狱转去赤山监狱后便遭遇强迫失踪,监狱禁止他与家属通信,禁止家属探视,禁止律师会见。

2022年4月,台湾人李明哲出狱后召开记者发布会,揭发了湖南赤山监狱的强迫劳动,饮食虐待等问题,程渊妻子施明磊随即向湖南省赤山监狱监狱长刘冬伟,湖南省省长毛伟明发出公开信,要求他们停止对程渊的强迫劳动和酷刑虐待。

2022年5月18日,程渊妻子在联合国人权高专员米歇尔 巴切莱特访华之际,向联合国人权高专控告了湖南赤山监狱的强迫劳动问题,饮食虐待,剥夺程渊的家属探视权,通信和通亲情电话的权利,以及长达1000多天的任意羁押。

2022年5月22日,程渊的姐姐收到了程渊从湖南赤山监狱写来的第一封信,这封信不是普通挂号信,而是加急快递,程渊姐姐收到时,信是开口的。显然此信是经过多人审查,而信件内容正是赤山监狱逼迫程渊要针对程渊妻子施明磊的控告事项进行洗白。但程渊并没有向监狱低头,因此得以以极其隐晦的方式向家人传递出这封含着血泪的家书。“

程渊在信中揭发了

1、程渊被转去赤山监狱当日,下车直接被送去高戒备监区,关了3个月。

所有有过坐牢经历的人都知道,高戒备监区是惩戒用的,里面酷刑和体罚都很严重。而对于新来的囚犯,管教都会问认不认罪,不认罪就会惩罚。而程渊是直接被送进严管3个月。因此他用司马迁的《报任少卿书》:“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才力务一心营职以求亲媚主上而事乃有大谬不然 者“ 来表达自己遭受酷刑后的羞辱感和烦闷。(司马迁写这首诗的背景是司马迁遭遇了宫刑后,给朋友写信表达自己的痛苦)

2、程渊每日被强迫劳动时长非常长,披星戴月,每日属于自己的时间只有2个小时,还要洗衣服洗澡。与李明哲和其他出狱囚犯揭发的五监区每日工作13-15小时的信息一致。

3、程渊提到他得了肩周炎,又表示是锻炼身体导致。很显然,这是因为监狱长时间的强迫劳动导致。

4、程渊被监狱剥夺通信权,不准他与家人联系。监狱称这样是对程渊好,而两周前,程姐打监狱电话,监狱称是程渊自己不想和我们联系。

5、从程渊的信中,我们坚信程渊没有认罪,并且持续在抗争,因此他会发出:“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叹。

6、监狱很无耻地要求程渊回应我控告信中提到的饮食虐待和监狱发放物资不足,因此程渊用反讽的方式写出“监狱伙食好过餐馆”“物资充足到出狱都用不完”“物资清单光读完都需要花很多时间”的感叹。荒谬至今!

程渊信件内容:

“姐,

五个多月没联系了,想必家里有些着急。我在赤山监狱一切都好,勿念。我想你们应该也无大变化,只是记得提醒老爸定期去全面体检,他身体不错,只要及早发现问题,就不会有事。明磊和豌豆应该已适应美国的生活了吧?

我有点遗憾,她本来在国内有很好的职业前景,我出事前几个月,她每天奔忙看项目,兴致勃勃的开展创业计划。现在却在异国重新开始,好在她遇事冷静有条理,也有足够的职业经验,美国的生活压力也小些。美国人比欧洲人敬业,她应该更容易适应。唯有豌豆我有点不放心,不是担心生活。明磊对豌豆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我担心的是豌豆六岁多了,应该引导她养成读书的兴趣了。这是影响一生的最重要的事。明磊有时缺点耐心,而且她一直忙事业,自己也没多少时间阅读。我觉得父母最大的责任就是教育,培养孩子独立思考不迷信权威。我被捕之前她还太小,我主要是引导她一些好的生活习惯,如礼貌,不依赖。从豌豆的表现看有效果,但我仍觉得信心不足,深恨自己不懂教育。提醒明磊多重视。

赤山的整体条件比津市好,尤其是饭菜,口味算得上相当不错。我觉得应该给厨师发个奖,把牢饭做出了餐馆水平。

刚到监狱,就给我一张表,列出了所有发放的生活物品,衣被鞋袜,洗漱用品,多到看完表要花不少时间。我只有两年到期了,显然用不完,监狱在这方面显示了专业级的细致。

劳动强度比津市大,至少我在的监区如此,好在监狱方面算是照顾吧?相比其他人,我的活轻些,我觉得只要不是全监狱最艰苦的活,就算是照顾了。困难在于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晚上属于自己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还要洗澡,洗衣服。练字,学英语就非常紧张了。在看守所养成的锻炼习惯,完全没时间继续。提到锻炼,顺便说一句,在看守所时,因缺乏专业知识,胡乱锻炼,最终练出了肩周炎,重演了程浩膝盖的悲剧。痛定思痛,在津市我请了专业人士帮我制定锻炼大纲,可惜至今仍无用武之地。不过这样争分夺秒的生活也有好处,过去十多年我自认为算是敬业,珍惜时间的。但还远远谈不上充分,这样的训练,对我无疑大有裨益。值得一提的是赤山监狱是在洞庭湖的岛上。从桃花飞绿水的世外桃源到又八千纪而漫汪洋的洞庭湖,是不是很惬意?可惜从监狱看不到湖,只好想象烟波浩渺,极云海之苍苍的壮丽了。不过话说回来,想象往往比真实更有趣。恐惧来源于想象,我认为美感有时也是。

最后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久没写信。我一月十八日到赤山,一路上满怀在新监狱积极改造,重新做人的激情,不过一下车直接被送进高戒备监区。在津市叫惩教中心,我想每个监狱都有这个部门。我有一大群有监狱经历的朋友,你问一下就可以知道个大概。在那我待到四月十八日,之后分到现在所在的五监区。期间联系不便,监狱方面认为这样安排有助于互相了解。监狱是对的,我们彼此确实增进了了解。不过我有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感觉。

自从我在看守所经办案单位教育,提高了认识,痛悔自己的罪行之后,我是一直认为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好好改造的,这三个月,让我想更理解司马迁的那段话,他说自己“日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才力,务一心营职,以求亲媚于主上,而事乃有大谬不然者”。不过现在经过和监狱沟通,我至少知道了监狱的观点。这件事我目前仍在沟通中,我可以自己处理,你暂时不要告诉施明磊,免她反应过度。

另有几件小事:

1、你汇了一千块,我已收到,很及时。我目前还有四千多,本不需要钱,但据我所知还在津市,没有转到赤山。

2、监狱方面同意了我的订阅报纸杂志的请求,目前正在办理,你不需要帮我订了。

3、你有一些书寄到津市,包括《西方哲学史》《神曲》等七八本,和我之前收到的《莎士比亚全集》,宋词之类,目前赤山还在审核,我还在等结果。方便的时候,你寄一本新华字典来,这里用的上。

别的不多说了,如通信顺畅,我再给老爸,明磊她们母女写信。

程渊

2022.5.22”

施明磊的控告信原文:

程渊妻子就赤山监狱的强迫劳动问题 致联合国人权高专办专员米歇尔•巴切莱特女士的公开信

联合国人权高专办专员 米歇尔•巴切莱特女士 威尔逊宫– 52 rue des Pâquis CH-1201 日内瓦 (瑞士)

尊敬的专员米歇尔•巴切莱特女士:

我是目前被关在赤山监狱的长沙富能 NGO 工作者程渊的妻子施明磊。程渊已经被中国 政府任意羁押 1000 多天。至今被禁止律师会见,被禁止家属探视。

知道您近日要去中国调查新疆集中营和强迫劳动的问题,我想提请您的关切,奴隶劳动问题也普遍存在于中国的监狱,而最近再有新证据,显示我的先生程渊所在的湖南赤山监狱开设血汗工厂长期强迫劳动的问题严重。

中国政府在您和您的团队到达前,中国于 2022 年 4 月 20 日批准了两项反对强迫劳动 的国际公约,分别为 1930 年通过的《强迫劳动公约》以及 1957 年通过的《废除强迫 劳动公约》。就此中国有法律义务接受国际社会的监督,即时公开其监狱的状况,确 保被囚人士的安全和身心健康。

但很遗憾的是在中国监狱内,强迫劳动的实际情况令人发指。近日台湾李明哲从赤山监狱出狱,在 5 月 10 日发布记者会,揭发了赤山监狱的强迫劳动的情况十分严重:

1. 超长时间强迫劳动问题

在押的囚犯每天要劳动 11-12 个小 时,有几个监区甚至每天劳动 13-15 个小时。一 年只有 4 天休息时间。

2. 有化学物质和有害气体以及粉尘污染的劳动的车间缺少基本的防护,造成囚犯的 身体受到损坏,甚至留下永久的职业病。 赤山监狱做鞋底成型的车间和做电子产品的车间有对人体有害的化学物质,囚犯 戴的却是普通的口罩,甚至是布料做成的口罩,需要时常换洗,只有监狱有领导 来视察时才会发一次性的医用口罩。而两者都不是专业的防护粉尘和有毒气体的口罩。

3. 李明哲证实赤山监狱的强迫劳动工作量巨大,且长期如此,监狱长刘冬伟上台后工作量更是加剧。

不但李明哲先生证实湖南赤山监狱的强迫劳动的问题,赤山(沅江)更是李旺阳 曾经所在的监狱,李旺阳在 2012 年 6 月被自杀前曾向香港媒体详述在狱中被酷刑 虐待的各种恐怖经历。早於 2004 年更有 241 位法轮功家属联名控告湖南赤山监狱 酷刑虐待法轮功学员以及长时间强迫劳动的问题。

我不敢想象,也许今天您我在海外买的鞋子,衣服,电子产品,是我先生程渊和他的 同事吴葛健雄在环境恶劣的赤山监狱被长期强迫劳动做出来的。我想到他在赤山监狱充满有毒气体和化学物质的车间工作的场景,我的心在滴血。

我的先生程渊是长沙富能 NGO 机构的创始人,程渊是联合国人权公约的积极实践者, 过去十几年他致力于中国的弱势群体平权,他在中国倡导和实践《联合国残疾人公 约》 《联合国妇女儿童权利公约》 《联合国禁止酷刑公约》等公约,以此来改善中国 弱势群体的生存现状。他是废除计划生育政策的主要倡导者之一,他为中国人的生育 权的回归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立法倡导,法律援助的工作,并多次参与联合国的 研讨会,为公约的完善和实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程渊在被抓之前,有失眠的问题,他的家族有遗传的心脑血管病和糖尿病病史,同时 他有颈椎病和腰肌劳损。现在他在赤山监狱,每日 13-15 个小时的强迫劳动,加上不允许关灯的睡眠虐待,我十分担心他撑不到出狱身体就垮掉了!

针对湖南赤山监狱长期强迫囚犯超长时间劳动的恶劣行径,我和程渊的家人–包括他 姐姐丶父亲和哥哥,均希望您和中国政府交涉,要求中国政府执行禁止强迫劳动的国际公约,立刻停止在中国监狱,特别是在湖南省赤山监狱的所有形式的强迫劳动。

同时,我们也热切恳请您和您的团队表达对程渊的身体健康状况和生存现状的关注,我们的诉求如下:

1、要求赤山监狱即刻安排程渊姐姐、哥哥、父亲的会见要求。

2、停止对程渊所有形式的强迫劳动。

3、为程渊安排体检,保障他的身体健康权。

4、保障他自由通信以及与家人通亲情电话的法律权利。

施明磊 谨启 二零二二年五月十八日

附件:程渊亲笔信原文

控告长沙富能案主审法官赵喆的控告信

主审法官赵喆犯罪式办案

至2021年7月22日,长沙公益仨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已经被任意羁押在湖南省国安厅看守所整整2年。
自2020年8月底9月初被秘密开庭至今,家属们既没有收到长沙市中 院的开庭公告,也被拒绝告知审判结果。近日家属听闻三人已被秘 密判决,但并未提前通知家属,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也未告知家属 判决结果。


控告⻓沙市中级人民法院主审法官赵喆法官滥用职权,徇私枉法,黑箱 操作审判:
1、 剥夺当事人的律师辩护权,当事人合法的律师多次前往长沙市中院 递交辩护手续,主审法官赵喆拒绝接见,拒接律师电话,接收律师辩护 手续后从未通知律师开庭信息,律师被剥夺上庭辩护的权利。
2、家属已经前往长沙市中院13次,主审法官赵喆黑箱操作,该案未按 法定程序录入系统,导致家属无法查询到案件进展和结果,该案于2020 年8月底秘密开庭,至今家属未获办案单位长沙中院的官方通知。家属 的知情权被剥夺。

3、在当事人的律师被办案单位强制解除,替换上官派律师之后,法官 赵喆拒绝告知家属官派律师的信息和联系方式,导致家属有关当事人无 罪的证据无法提交,家属的知情权,旁听庭审的权利被完全剥夺。

控告人要求有关权力机关:


1、要求长沙市中院向公众公开庭审信息,公开判决结果和判决书,依 法保证公开公正审判。
2、保障家属的知情权,旁听的权利,告知家属庭审信息和庭审结果。
3、对法官赵喆涉嫌的非法审判,暗箱操作的行为,进行查处,追究法 官赵喆玩忽职守、徇私枉法的刑事责任。


控告人: 程常柱,男,汉族,1941年11月1日出生,住址地: 江苏省 南京市XXX 。公民身份证号: XXX,系涉 嫌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程渊之父。
联系电话:1529555XXXX
控告人: 施明磊,女,汉族,1986年1月19日出生,住址地: 广东省 福田 区福华一路6号免税商务大厦1403室,公民身份证号: XXX,系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程渊之妻。
联系电话: 1395160XXXX 通讯地址:南京市XXX

控告人: 程晓娟,女,汉族,1968年2月24日出生,住址地: 江苏省 南京 市秦淮区堆草巷17号,公民身份证号: XXX 系涉嫌 颠覆 国家政权罪嫌疑人程渊之姐。 联系电话:1395160XXXX。
控告人: 吴有水,男,汉族,1965年8月13日出生,住址地: 浙江省 杭州 市萧山区XXX,公民身份证号: XXX,系涉 嫌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吴葛健雄之父。 联系电话:1599005XXXX。


此致

湖南省省委监察委员会

湖南省省委纪检委员会

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

投诉控告人 : 程常柱、吴有水、程晓娟、施明磊

2021年7月20日

长沙公益仨被抓第709天—依然不放弃

“喜乐的心,乃是良药;忧伤的灵,使骨枯干。”

Proverbs 17:22. A joyful heart is good medicine, But a broken spirit dries up the bones.

今天是我先生程渊和他的两位同事刘大志、吴葛健雄被中国政府任意羁押的第709天。

Today my husband and his two colleagues have been arbitrarily detained for 709 days.

上周为长沙公益仨做了三个演讲(Last week I gave 3 public speeches)

1. 一个演讲送达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并会送达各国驻日内瓦的外交团队。

The first reached UN HRC, and will also reach the ambassadors.

2. 一个是在光传媒的演讲,与其他两个案子的家属们聚在了一起,有3个小时的演讲直播,稍后会有YouTube视频回放。

The Second was on ipkmedia. Families of ChangSha3 case, 1226 case, Terminus2049 case united, and we gave speech, discussed, comforted each other.

3. 还有一个是在傅牧师的主题演讲里,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享。

The last was a quick speech under Pastor Fu’s speech.

我不会放弃为长沙公益仨发声,因为我知道,讲述真相是对抗中国政府谎言的最好方式。

释放长沙公益仨!释放我的丈夫程渊!

I won’t give up because I believe, telling the truth, continuously tell the truth, is the best way to break the lie of China Government.

#FreeChangSha3   #ChengYuan #LiuDazhi #WuGejianxiong

#FreeMyHusband

#Livinginthetruth

极权之下,基督徒的爱、公义与能力

特色

感谢傅牧师的邀请,让我来跟大家做一个简短的分享,我今天想分享的主题是:

《极权之下,基督徒的爱、公义与能力》

一、自我介绍——信主经历

我是施明磊姊妹,86年出生于河南。算下来,我是第四代基督徒,我的曾祖母是个老基督徒,她80岁信主,活到104岁。我的童年有很多回忆是我的曾祖母,她带我去教会,万事祷告,每日主歌不断,感恩喜乐,爱人如己,她104岁没有任何病痛归了天家,去世时安详平安。

而我,因为受无神论教育,我便不再信什么了。

一直到在十年前,一个朋友邀请我参加她教会的平安夜音乐布道会,我听到赞美诗歌,仿佛回到童年那个平安喜乐有爱的记忆,随即做了绝志祷告,2012年的6月19日于长沙受洗归主。

我是和平年代长大,经历改革开放,中国加入WTO 全球化,我大学学习互联网,工作是全球电商的运营管理,见证了全球化带来的高速发展,也经历着从开放到封闭,从和平到斗争。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我,在这个大时代下,却经历着不平凡的经历。

二、程渊被捕,家属的抗争——突破被囚的恐惧,讲述真相

两个月前,在ChinaAid傅牧师的帮助下,我和女儿辗转抵达美国,逃脱了中共秘密警察的控制。

事情要从我丈夫的被捕说起,我的丈夫叫程渊,他还未信主,是一个慕道友。现在他和他的同事刘大志、吴葛健雄至今已被长沙国安任意羁押700多天,他们是长沙富能NGO机构的成员,也被人们叫做长沙公益仨。

过去十年,他们为中国:

一亿乙肝携带者、

7500万残障人士、

125万艾滋病携带者倡导平等权利;

他们倡导废除计划生育,关注计生受害者,为600万失独家庭争取救助金;

他们倡导流动人口儿童的平等受教育权。

由于这些工作,他们被控颠覆国家政权,被囚禁、酷刑、秘密审判。自2019年7月22日他们被抓,他们被剥夺通讯权,与外界完全隔绝。他们的律师辩护权被抢走,6位律师在同一天集体遭强制解除,官派律师被作为国家机密隐藏。

家属们亦遭受迫害。仅仅因为我是程渊妻子,我被长沙国安监视居住180天,期间被戴黑头套、手铐、强制审讯,被冻结银行账户,扣押证件,多次遭到威胁。

吴葛健雄的父亲吴有水律师多次被国安、律协、司法厅约谈、骚扰、威胁。在2020年春节后他去问询案件进展时,长沙国安威胁传唤他,扬言要将他一起抓走,险些有去无回。

我被长沙国安和深圳国安反复威胁,其中长沙国安声称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个小孩,他们保证我1000%已经在看守所了,尽管他们知道我没有任何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我和吴葛健雄的父亲吴有水律师都是基督徒,虽然面对人身威胁,我们仍然坚持为长沙公益仨发声,叙述真相。我们去了长沙20多趟,走了35000公里的路程,穷尽一切法律途径,最终换来的只是长沙的办案单位——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他们的秘密审判,至今长沙市中院的法官赵喆仍然拒绝告知家属审判结果。

回想起被长沙国安打压迫害,中间支撑我能够冲破被控制的枷锁,突破那个幽暗至极的恐惧的,是我教会的弟兄姊妹每日的守望代祷。至今我仍记得一个姊妹跪在地上为我痛哭祷告:“主啊,你保护她,如同保护你眼中的瞳仁。你将她遮盖在你翅膀的荫下,没有人可以夺去她在你里面尊贵的公主的身份,我奉耶稣基督的名宣告她被辖制的灵完全得释放!”。耶稣的爱就在弟兄姊妹无条件的守望代祷中显明。

三、我的教会正经历着打压和迫害——宗教迫害进行时,假借法律之名,剥夺宗教自由

然而迫害却不止于此,我所在的教会于今年4月25日被秘密警察和宗教局冲击,10个弟兄姊妹被带走审讯了12个小时,而当日他们只是在主日礼拜,听牧师证道,敬拜上帝。随后,教会被强制关闭,不允许他们再进行聚会。牧师被24小时监视。教会的公众号也于上周被强制关闭。不仅是我所在的教会,5月以来,有影响力粉丝众多的基督教公众号,视频号,社交媒体先后被关闭。

这些,都是以违反《宗教管理条例》之名,尤其5月新出台的《宗教互联网信息管理条例》,更是成为打压基督教媒体的工具。

我三岁女儿的教会学校也未得幸免,她于2019年8月底入学,5天后,她的幼儿园便被警察上门威胁关闭,否则警察要抓走她的校长。我女儿的遭遇是中国基督教教育遭受打压的一个案例,中国政府常常以“非法经营”为由强制关闭基督教学校。

四、我们的经历有何意义?——活在真理中,寻求上帝的爱、公义、能力

这一切的发生,看上去是偶然,却是必然。我们这个小家庭,不过是后极权时代的缩影。后极权时代,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出台法律的人是最不讲法治,玩弄操纵法律的人;号称爱人民的人,却是残酷打压建设公民社会,关心弱势群体的人;号称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人,却是破坏世界和平,引起分裂与斗争的人。

今天我作为程渊妻子的遭遇,揭露着中国政府是如何假借国家安全的名义,操纵玩弄法律,实现对人权捍卫者的全方位打压。而假借法律之名,对中国的教会和基督教教育连遭打压,更是显露出这个政权侵犯宗教自由,实施宗教迫害的本质。

中国有近1亿的基督徒,有3.5亿多有宗教信仰的人,这构成了推动中国社会文明和进步的力量。近些年来,政权不断收窄宗教自由的空间,面对一切美善的力量,他们选择了敌视和对立。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最近看到的卓别林的一句话:“You need Power, only when you want
to do something harmful. Otherwise, Love is enough to get everything done.”

而我们基督徒,在极权之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以赛亚书9章6节说:“因有一婴孩为我们而生; 有一子赐给我们。 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 他名称为「奇妙策士、全能的上帝、永在的父、和平的君」。”

愿所有的主内的弟兄姊妹,在这支离破碎、日渐分裂、黑白颠倒的世界,仍保持智慧的眼睛,勇敢的心,与主合一的灵,living in the truth 活在真理中,活出耶稣基督的爱、公义、能力。

也请弟兄姊妹,为仍然被囚中的长沙公益仨守望代祷,使他们得释放、得自由!

国际反酷刑日,反酷刑的人正在被酷刑

特色

——写于长沙公益仨被任意羁押700天

文:施明磊 长沙公益仨程渊之妻 06/26/2021

6月26日是国际反酷刑日,正值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第47届会议。

在这个节日,我想起了程渊被抓的那日,2019年7月22日,我被戴上黑头套,手铐,带走审讯的情形。近20个小时的审讯,已是深夜,我惊魂未定,十分恐惧。带头抓捕的是长沙国安林圣新,他黑着脸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你老公都做了什么?说出来吓死你,你老公程渊在做反酷刑!”

我的确愣住了,但不是因为得知程渊在做反酷刑,而是反酷刑竟然在国安的嘴里,变成了滔天大罪。我问到:”酷刑难道不应该反对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反对酷刑啊。这有什么错?“ ,林圣新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他撇撇嘴:”程渊这种人渣还做反酷刑?现在他自己体验下,看看我们有没有酷刑?还有吴葛健雄,你离他远一点,他是人渣中的人渣。“

我回应道:“我老公是不是人渣我知道,但是酷刑当然要反对啊”。“哼!哼哼!” 长沙国安冷笑。

而今天,反酷刑的人正在被酷刑!

长沙公益仨被国安法伺候,被扣上颠覆国家政权的罪名,至今日,被任意羁押700多天,关在那个神秘的没有挂牌的湖南省国安厅看守所。他们被剥夺了律师辩护权,办案单位指派了官派律师,并把官派律师作为国家机密隐藏。他们被完全禁止通讯,被秘密起诉,秘密审判。而我作为家属在程渊被抓当日即被长沙国安扣上颠覆国家政权的罪名,也揭露着长沙公益仨正经历着更严厉更残酷的打压和迫害。

想到这,实在心疼我的老公,心疼长沙公益仨,在这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世界,他们诚然担当罪恶。

而我能做的,就是记录下这罪恶和他们所承受的苦痛,向更多的人讲述真相。

因此,今天,在国际人权服务社ISHR的协助下,我为长沙公益仨向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发起公开声明,呼吁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督促中国政府遵守国际人权公约,停止任意羁押,立即释放长沙公益仨。

完整版视频点这里👉: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Dg0EDDHj2E

下面是视频发言稿:

尊敬的主席先生,女士们,先生们
长沙公益仨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至今已被长沙国安任意羁押700天,他们是长沙富能NGO机构的成员。“

过去十年,他们为中国:
一亿乙肝携带者、
7500万残障人士、
125万艾滋病携带者倡导平等权利;
他们倡导废除计划生育,关注计生受害者,为600万失独家庭争取救助金;
他们倡导流动人口儿童的平等受教育权。

由于这些工作,他们被控颠覆国家政权,被囚禁、酷刑、秘密审判。自2019年7月22日他们被抓,他们被剥夺通讯权,与外界完全隔绝。他们的律师辩护权被抢走,6位律师在同一天集体遭强制解除,官派律师被作为国家机密隐藏。

家属们亦遭受迫害。仅仅因为我是程渊妻子,我被长沙国安监视居住180天,期间被戴黑头套、手铐、强制审讯,被冻结银行账户,扣押证件,多次遭到威胁。吴有水多次被国安、律协、司法厅约谈、骚扰、威胁。我3岁的女儿所在的教会学校被警察威胁而被迫关闭。

长沙公益仨现在遭受的,揭露着中国政府是如何假借国家安全名义,施行警察暴力,操纵玩弄法律,实现对人权捍卫者的全方位迫害。

我要求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督促中国政府遵守国际人权公约,停止警察暴力和肆意迫害,立即释放长沙公益仨!“

“施明磊、吴有水,让你们尝尝社会主义铁拳的滋味!”——长沙公益仨家属长沙市中院纪事

程渊姐姐程晓娟、吴葛健雄父亲吴有水2021年6月8日在长沙中院门口合影。

今天程渊和刘大志、吴葛健雄( #长沙公益仨 )已经被任意羁押687天。

今天,长沙公益仨家属们第21次到达长沙,向长沙中院问询案件结果,再次被拒绝告知。法官赵喆拉黑了家属们的电话,查询窗口仍不提供结果。程渊姐姐、吴葛健雄父亲也去了看守所,看守所说他们三个还在看守所,刘永泽(刘大志)的胃不太好。刘大志的家人说,至今未收到官派律师的电话和任何关于小刘的通知,不知道小刘的身体出状况。这让我们很担心长沙公益仨的身体健康状况。

今天程渊姐姐和小吴爸再次遭遇碰门钉,让我想起去年,我和吴有水在法院的经历。

去年9月,长沙公益仨遭秘密审判后。我在长沙法院办公大厅偶遇长沙公益仨案的审判长黎军。说来也巧,官派律师,也是让我们用这个方式揪出来的。(偷走了辩护权的官派律师被当局藏了几个月,最后被我们偶遇了。那天,圣灵带领,让我心里有个声音说,就是他们!于是,我们终于揪出了官派律师。)


说回与黎军的偶遇,我喊住他:“黎院长!”,他端着一个茶缸,回头看着我,我说:“你等下,我是程渊妻子,我们律师来递手续你们一直拒接,秘密开庭我们也没被通知,我想问下……”,我话还未说完,他便脚底抹油,快速跑掉了。看他年纪,应该50多岁,但他溜走的速度可以去参加跑步赛。

而主审法官赵喆则是作头埋在沙子的鸵鸟状,他拉黑了所有家属和我们律师的电话,拒接律师电话和手续,让书记员告诉我们说他永远都在“开庭”,而这个谎言不太高明,因为开庭公告我备份了他一整年的。显然,这是一个拙劣的谎言。

再说气势汹汹的这位查询窗口的女工作人员,也许是社会主义铁拳用惯了,她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公务员,以至于老百姓来她的窗口查询,也变成大逆不道,颠覆她的权威。

这是我们的对话,让我想起了麦兜:
家属:“我来查他们的判决结果。”
长沙市中院查询窗口:“没有,不知道。”
家属:“为什么没有?”
女一:“没有就是没有,我说了不知道,你问我干什么?!”
家属:“你这个窗口是查询窗口,不问你问谁?”
女一:“问法官啊,我哪知道?”
家属:“法官不接电话。”
女一:“他不接电话跟我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来问我?(横眉冷对千夫指)”
家属:“因为你是查询窗口,这是你的职责。”
女一:“这案子系统里没有。没有录入系统!!!”
女一:“不准拍照!删掉!现在给我删掉!!!”

后来她气急败坏,喊来司法JC,并且一整个下午都在闹情绪,把窗口也关了,要司法JC来抓我们。我们一个为儿子的辩护权被偷走的律师老爸,一个1年多没见老公熬过监视居住的妻子,当然无所畏惧。等着他们去办手续来抓。后来,她报复不成,气鼓鼓走了,苦了那些来窗口办事的老百姓,等了一个下午,她也不开窗口了。我才明白:
哦,原来是法外循环。哦,原来查询窗口是个摆设。

当然, 我们还经历了下面的场景:

2020年9月,得知我先生已被秘密审判,我带女儿去长沙中院查询结果,被长沙中院司法警察拦截在安检入口,不允许我进入办事大厅查询的情景。
2020年9月,谢律师陪我问询案件结果,被长沙中院司法警察团团围住。

就这样,社会主义铁拳的滋味我们尝了个遍。

人生触底,何须反弹?挥别过去,不必精英。——施明磊35岁生日记,一个人权抗争者家属的心路历程

特色

文 施明磊 (NGO工作者/人权捍卫者程渊之妻)

今天,我35岁了。

按照人类的平均寿命,我的人生已经过半。

33岁的生日那天,想起我们的主耶稣,他在世的日子33年半,33岁,他便成就了。那日我诸多伤感,诸多感叹,刚刚走过婚姻的死荫幽谷的我,感谢主在急难中搭救我生命。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700多天,更大的风暴席卷而来,我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

一、恐怖的722程渊被抓,我遭株连,被控颠覆罪监视居住的180天

2019年7月22日,这个日子永久地刻在我的心中。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一,我与当时服务的企业约好,要去做咨询,当天有个重要的会议。那日我穿了白色的衬衫,灰色的裙子,银色的高跟鞋,涂了一个亮色的口红。周一对于上班族来说总是太过忙碌,我希望自已看上去精力充沛,能量十足。

一出门,突然一个人从我家门外的消防通道处窜出来:“哋!”,随后一众人蜂拥而上,我当时完全懵了,本能地大叫:“啊!!!”,脑海中浮现了绑匪绑票的画面,随后我本能地往后退,要关门,他们把门推开,冲倒了我,随后屋子很快被这群人占领了。这时,他们问:“程渊呢?”,我才知道原来是冲我老公来的。而那时我先生正在卧室,陪我3岁的女儿。他们冲进卧室,我的女儿正在换小内裤,他们就那样录像。所以直到现在,我的宝宝还记得:“妈妈,我换小内裤他们对我录像,我的屁股被他们拍下来了。”,她亦记得:

“妈妈,那天你出门,为何你大叫一声?”,

“妈妈,我爸爸被他们团团围住”,

“妈妈,那天有2个女的,3个男的,跟在我们后面去我幼儿园,你说下午你来接,可是那个女的不让你接,说她来接我,这是为什么呢?” 

“妈妈,那天你没来接我,我害怕极了,师母来接我,我不认识师母了,我不想跟师母回她家,我一直等你来接我,可是等啊等,等啊等,你一晚上都没来接我,我在师母家睡不着觉,没有你,我一秒都睡不着。” 说到这,小小的只有3岁半的她眼睛里浸着泪,嘴巴撇着,委屈伤心极了。

是的,那日,我的先生程渊和他的两位同事吴葛健雄、刘永泽,被长沙国安抓捕了。他们是NGO工作者,过去的十几年都在公益领域,从事平权反歧视的工作。在那日前,我从未感知到,原来中国的公民社会的空间已经被极权打压到容不下一个权益类的NGO。

随后,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被戴了黑头套,手铐,在被戴黑头套的时候,我因为是高度近视,戴着眼镜,他们把我眼镜没收,迅速给我套上黑头套,我便无法正常行走,一脚深一脚浅地被便衣架着行走。我不知道我将被带往何处。我被塞进汽车,4个便衣包夹,车子在地库里绕了几绕,最后我被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审讯(直到审讯结束我被带出门,我才知道是社区警务室)。审讯进行了20多个小时,从早上9点多到凌晨。在我被带去审讯前,我和女儿被押送到幼儿园,然后被押送回家,我在家里看着他们抄家。

这是我第一次被审讯,所有的在电视里,书本上学到的法律知识、程序,都是没有用的。我才发觉,他们不是按法律来,更像一个黑社会团伙。威胁、嘲讽、挑拨离间、辱骂羞辱贯穿整个审讯。我害怕极了。晚上,他们不允许我去接女儿,反复强调如果我不老实,就把我弄走。后来,我才明白,那天,他们做好准备要把我一起抓走,但没料到我是自己带小孩。而为什么想抓我,与我没有任何违法犯罪行为完全无关,因为这是他们逼我老公认罪的最有效的手段。

随后,我被要求写保证书,保证书是长沙国安的办案人员林圣新警官一字一句念出来,我按照他念的写。保证书的内容是不允许联系媒体,不允许不经允许会见任何人,不允许透露当日发生的一切,要把证件交由他们保管等。

下午,他们来我家取保证书,取保证书的时候,他们突然把我的名字填在一个盖好章的A4纸上,然后对我宣读,我因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而被监视居住了!我懵了,慌乱中颤抖着问:“我怎么颠覆的?我做了什么?这罪名我不接受也不认可。”,林圣新警官马上翻脸了,说:“如果你不接受,我们就要重新谈,保证书算白写了。我们有的是时间,那我们重新谈。”,屋子里坐满了便衣,我说不行我要接孩子,孩子已经放学了。但我一个在商业公司上班的,从来没有从事过NGO的工作,过去一年大部分时间在带娃和兼职做企业的顾问,怎么就颠覆了呢?我不接受。

接不接受都是一样,他们宣读了监视居住告知书,把我的身份证、护照、驾照、社保卡、公积金卡、银行卡、手机、工作电脑、耳机几乎所有的东西全部扣走了,在我坚持下,把我的房贷卡留下了,我要求留些钱让我还房贷和付生活费,并且当场提供了《收入证明》《个人所得税完税证明》《银行流水明细》,证明我的每一笔钱都是我上班的合法所得。他们并不一一查看,骗我说是只是扣押审查,不是冻结。结果,7月23日,我的银行账户便被冻结了。去银行冻结我银行账户的是长沙国安的吴钊、张鲁浩。

因为手机被扣走,他们带我去配了一个老人机,一个新的手机卡,用于监视我用。而我,当即回到2G时代,与所有人失联了。

二、行过死荫幽谷,有关恐惧,有关医治

关于恐惧,是最难诉说的部分,每次讲述,都如同再经历一遍。但我尝试含着泪,颤抖着,把这个部分讲出来,因为记录是为了对抗遗忘。

1、三岁女儿的恐惧和上帝的医治

爸爸程渊被抓时我女儿才三岁,她仍然记得很清楚:“妈妈,那天,你刚出门,突然被吓了一大跳,你说是有大老鼠吓到了你,可我记得分别是两个女的一个男的围着你。”,她又常常提起:“妈妈,那天,那些人,就是长沙国安那些人,太没有礼貌,他们冲进来,我正在换小内裤,他们就拍我,都拍到我的屁股了!” 她说的是那个对着她闪烁着录像的执法记录仪。又说:“妈妈,有一群人跟着我们去我幼儿园,把我送到天台,李老师接得我,你说下午你来接我,可是他们不让,她说她来接,可是李老师不同意对不对?那她为什么要来接我?她要把我接到哪里?”

“那天,我们家里来了很多人,他们把妈妈吓倒了,妈妈大叫了一声,说是有一只大老鼠,我说分明不是老鼠……还有,他们把爸爸团团围住……” 她不停地述说,无论是我的朋友,教会的弟兄姊妹,还是游乐场的陌生人,以及门口水果店的老板。

除了述说,她晚上睡觉尖叫,跺脚,大哭。有一次我们在教会礼拜,她躺在一个姊妹怀里睡着了,突然大哭起来,我把她抱过来,她拼命蹬脚,尖叫,哭泣无法安抚。我每每看到她的这种反应,心里是十分恐惧,她那么幼小,却经历如此恐怖的场景,我害怕这段经历会成为她的梦魇,无法修复。身为父母,无法让儿女生活在免于恐惧的环境当中,是最最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不饶恕那些有意以我女儿来制服我丈夫的人。后来牧师为她按头祷告,她很顺服,小小地躺在教会的泡沫垫上,让牧师为她祷告。牧师祷告完,她就开口跟牧师讲述:“牧师,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两个龙在打架,一个红色的龙会喷火,它追着我要用火喷我。我就哭起来了。”,牧师告诉她,她是上帝的小天使,上帝给了她圣灵的宝剑,又有护心镜,有盔甲,我们的上帝随时保护她。她便安静下来了。

我的女儿在深圳海边接受洗礼

我们的神眷顾我们,他亲手做医治的工作,在弟兄姊妹的爱中,在牧师和众弟兄姊妹的无数次祷告中,我的女儿信主了。她开始恢复天使的模样,开始重新有了天真烂漫的年纪该有的笑声,也开始在恐惧时寻求天父的帮助。

2、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辖制,我失去自由

2019年7月27日,是抓捕后的第5天,当天我公开了抓捕的过程,公开时我很害怕,因为我怕他们上门报复。

果不其然,深圳国安连夜冲来我家,这次来了5个人,3男2女。来势汹汹,我听到门禁铃声响起,他们在门禁监控中出现时,心中万分恐惧,不知道这次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尤其是我女儿还在家,我担心她再次受惊。

我不想开门,但没有选择。开了门,他们就往书房冲,让我把女儿留在客厅,2个女国安看守她。我被围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瑟瑟发抖。“坐好!”“脚放下来!” 我被毫无预料的命令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把脚放了下来。“坐好!往前坐!” 我坐在那里,毫无抵抗之力,听之任之。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我在签笔录时看了一眼,他们不留名字,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终于走了,期间我女儿跑进来,再次被执法记录仪录了下来。

“我警告你,你要去哪里,见什么人,给谁打电话,都要经过我的允许,否则,随时给你变更强制措施!”变更的意思我听懂了,就是从监视居住变为逮捕,虽然我什么也没做,仅仅是为了震慑我老公以及让我闭嘴,但已经给我扣上颠覆国家政权罪,我想这些不知身份的人说的是真的。事后,也印证了我的恐惧不是没有缘由,长沙国安办案人员跟我们律师说,如果不是我女儿小,他保证我百分之一千已经在看守所里了,因为我没有按他们要求的闭嘴。

2019年8月13日,程渊被长沙国安办案人员录了视频,林圣新警官和女国安赵倩从长沙来深圳找我,给我看程渊的视频:“你老公希望你不要管他的事”,视频中,程渊无比消瘦,黑眼圈很严重,他穿了一个长袖衬衣,裹得严严实实,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心,他说:“老婆,对不起,我没想到竟然牵连你。你听好了,从现在起,你不要管我的事,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看完,强作镇定,录了一段视频跟他讲上帝的公义和能力:“上帝是绝对公义的,我们要做上帝看为公义的事,如果是合他心意的,他必保守看顾。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录好视频,长沙国安要我签保密协议书,不允许对外讲关于视频的任何话,如果我做不到,后果很严重。我被迫写了保证书,他们走后,我大哭了一场,我知道我和女儿成了人质。

被监视居住的那180天,我的恐惧到达了极点。我害怕他们随时出现,是的,这些人不亮证件,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名字,他们躲在国家机器的后面,为所欲为。

但他们如影随形,在打电话的时候,在外出的时候,在我女儿幼儿园,在车库,他们可以随时出现。我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你的电话是有人监听的;

你存在iCloud的照片是随时被调取的;

你的微信是随时被查看的;

你的家是随时被侵入的;

你的孩子是随时用来威胁的”

我绝望到极点,而同样感到绝望的还有我老公。

如何胜过这恐惧?有一天,我读到朋霍费尔的诗:


《我是谁?》

“我是谁?他们常常告诉我说,

我从我的单人囚室走出来时,

安宁、愉悦、坚定,

像一位绅士步出他的乡间别墅。

我是谁?他们常常告诉我说,

我总是对我的看守们这样说话,

随便、友善、清楚,

似乎在此发号施令的是我。

我是谁?他们还这样告诉我说,

我承受着这些不幸的日子,

是那么平静、乐观、自豪,

犹如一位惯于获胜的勇士。

那么,我真是别人所说的那样呢?

还是只不过如我所知的那样?

不安、焦渴、病弱,如笼中之鸟,

为呼吸而挣扎,似乎被人掐着喉咙,

眷恋着色彩、鲜花、鸟儿的歌唱,

渴望着亲切的话语,有人来作伴,

因期盼重大的事件而辗转反侧,

为无限遥远的朋友而无力颤栗,

疲倦困乏于祈祷、思索和行动,

怯懦软弱而准备告别人世?

我是谁?是前者呢,还是后者?

我今天是一个人,明天又是另一个人吗?

还是同时兼为二者?在他人面前是伪君子,

在自己面前又是个愁苦不堪的可怜虫?

或者,我心中是否有某种东西像一支败军,

仓皇溃逃,丢掉了已到手的胜利?

我是谁?它们在嘲弄我,这些寂寞的问题。

上帝啊,不论我是谁,

你知道,我永远属于你!”


那一刻,我觉得他描述的就是我。世人看我是勇敢的妻子,但我知道我“不安、焦渴、病弱、如笼中之鸟,为呼吸而挣扎,似乎被人掐着喉咙”。我原本就是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有着极其敏感的性格特质,对细致入微的事情有着很强的感知力,所以在过去,我常常是需要被支持,被关心,而那时,我的朋友们找不到我与我失联,我的家人在外地,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无法想象我是怎么渡过那180天的。

3、上帝行事奇妙不可测度,赐下勇气与恐惧同行

“求你保护我的姊妹,如同保护你眼中的瞳仁,将她藏在你翅膀的荫下。她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宝贝,是你所爱的,她得了你公主的位份,绝不允许那属黑暗的伤害她,绝不允许那属邪恶的辖制她。” 有一天,我的姊妹为我祷告,听了她的祷告,我大哭起来,被极权制造的恐惧辖制的心终于得释放。那天晚上,我不再害怕,在夜晚,我和宝宝每夜祷告,平安入睡,早晨,我们一起坐公车转地铁,路上我们一起唱赞美诗大声赞美神。我开始学习与恐惧共存,从而走过那艰难的岁月:

2019年7月27日,深圳国安韩警官和一众人上门威胁我,将我围坐在我家书房的小沙发,威胁我老实点,再敢发任何信息,后果很严重。

2019年8月3日,我向长沙市检察院寄出控告书,对长沙市国安局办案人员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犯罪式办案的行为发起控告,要求解除违法给我的监视居住,归还我的证件和一切物品,并对我进行国家赔偿。

2019年8月13日,长沙国安林圣新和赵倩上门威胁我,给我播放程渊在看守所被迫录制的视频。

2019年8月底,我到长沙索要我的证件和扣押物品,并再次到长沙市检察院现场控告,林圣新警官警告我立刻离开长沙回深圳,不许再来长沙,否则变更强制措施。并致电我的律师警告。

2019年9月29日,深圳国安韩警官和另外一位男士,再次到我家中审讯我,警告我不能违反监视居住的规定,要我老实点。我问他:“我怎么颠覆的?我做了什么构成颠覆?”,韩警官答:“我只负责你的监视居住,不要问我原因。”,我又问:“这个监视居住是违法的,既然违法你还执行?”,韩警官答:“我跟你谈政治,你跟我谈法律!”,我反问:“你们抓我老公不依照法律,是依照政治吗?到底是依法治国?还是依政治治国?”

2019年10月1日,因深圳国安韩警官拒绝将我的身份证还给我,我无法回到南京与孩子爷爷及其他亲人团聚,十一长假我被迫留在深圳。我将此信息公开后,他再次打电话威胁我:“撤下你发的信息,不要给自己造成困扰!”,我很害怕,怕我随时被他们抓走。

2019年11月,长沙市检察院邓峰检察官和易丹检察官来深,说是调查我控告长沙国安一事,然而整个过程,都是在偷换概念并对我加以威胁。邓峰检察官更是要我仔细研读刑事诉讼法77条,我查询后发现:“监视居住期间违反规定的,可以变更强制措施,进行逮捕或拘留。”,这让我很失望,检察院跟办案单位沆瀣一气。

2019年12月,我先生姐姐与吴葛健雄妈妈前往长沙,被长沙国安威胁:“你弟媳妇这样搞下去,会害了自己,不但害了自己,她女儿,你还有你女儿都被害了。”,这种挑拨离间中夹杂着威胁,我姐姐说长沙国安办案人员点了她女儿的名字。

2020年1月15日,我被解除了监视居住,长沙国安张磊和另外一位办案人员来深归还我的证件和扣押物品,我问:“我是怎么颠覆的?我做了什么构成了颠覆?”,办案人员答:“不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只负责把你东西送还,你若不签字,我就拿走。”

2020年2月3日,在我发布了呼吁释放长沙公益仨的一个视频之后,收到一个叫周子豪(音)的网警的电话,他警告我把视频删除,并要我报上我的身份信息,现在的住址,联系方式,我拒绝之后周子豪称因为我老公程渊的案子,我是被重点监控的人员,需要报备。

2020年3月16日,我们所有家属收到长沙国安电话,长沙公益仨的6位律师集体遭解除了!

2020年3月17日,深圳国安沈青微信约我谈话,名为谈话,实为威胁,我拒绝,告诉他请出示合法手续和合法事由,否则我将视为骚扰。他气急败坏:“你在我的片区,归我管!我找你谈话,不需要什么手续。” 我才意识到,是啊,这些秘密警察,需要什么手续呢?他们可以为所欲为,每一个公民都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是的,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当下,权力不受制约,法律被任意践踏,司法人员却完全不依照法律,秘密警察有不被监督的无限的权力。太可怕了!我们不知不觉随时自我审查,陷入恐惧的深渊无法自拔。

是的,我们也生活在这样一个当下,那杀身体的不能杀灵魂,即使我们身处黑暗,却阻止不了我们发出亮光;即使我们被扼住喉咙,我们的心仍然可以祷告,圣灵用说不出的叹息为我们祷告;即使我们被切断一切的联系,即使我们被隔绝成一座孤岛,我们的生命深处却彼此联结,彼此相爱,彼此扶持,从而合一。

原来,有一种勇敢不是不知恐惧,除去恐惧,而是与恐惧相处,并生出勇气。而这勇敢来自于对自己身份的认知,无论外界环境如何,我都是属你的。我的身份,永远是上帝的宝贝女儿,是你眼中的瞳仁,是你的公主,是你所爱的那个。在基督里,我们成为完全。

哦,主,我属你!

三、人生何处?

8年前,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的Manager和我1:1,聊到职业生涯,那时我刚信主不久,很有热忱,我说我希望我在我的专业领域足够优秀,有所成就,等我赚够钱,我就去读神学院,做全职侍奉的工作。他笑起来,表示这样很好。

后面的很多年,我再也没有这个想法,每天忙于工作,对成就感的追求占满了我的整个生命。我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以外,每天10-12个小时在工作上。我太渴望证明自己了,希望自己是别人眼中的职场精英,人生大赢家。

2年前,我还在跃跃欲试,想要创业,想要在工作领域有新的成就。此刻,你再问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接下来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朋友们不断给我推荐工作机会,关心我的朋友喊我一起创业,但我是程渊的妻子,看到我的丈夫仍然在受苦,长沙公益仨已被任意羁押585天,20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律师会见权、通讯权尽被剥夺。我不可能停止为他们呼吁。我同时是一个母亲,女儿幼小便遭遇父亲被迫害,如何陪伴她渡过是我的难题。

但我自己呢?我是谁?我的人生价值是什么?我的人生将去往何处?这些问题,不断冲击我。也许,这是大部分同样经历的人都会遇到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至少到目前为止,在我35岁的时刻,我不知道答案。

但我学习到的是,我不知明天会如何,但我深知道,谁掌管明天。将自己交在上帝的手中,完全地倚靠他。我是妻子,是母亲,是极权受害者,是互联网专业人士,是职场女性,但这些都不是我的出厂设定,我唯一的出厂设定就是耶稣的小羊,是他花重价赎回的,是天父的女儿。

我也确信地知道,今天我们所经历的,都不是白白受的,在这个过程中,我才发觉,除了信仰和爱,没有任何其他东西是不可以舍弃的。以前我觉得我需要的很多,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需要的是何其少。

那失丧生命的,反得生命。我的下半生,求主带领!

用一个已经归天家的弟兄的文字做结束语:

“人生触底,何须反弹?挥别过去,不必精英。”

哈利路亚,感谢赞美荣耀归于我们在天上的父!

长沙公益仨家属及辩护人今日到湖南省监察委提起控告

特色

控告书》
控告湖南省国安厅厅⻓、⻓沙市国安局局⻓李传思,林圣新、吴 钊、张鲁浩、赵倩、张磊等办案人员; ⻓沙市检察院检察⻓王勋爵、公诉处处⻓李维宁,公诉人韩冰囡, 控申处处⻓夏俊旭,控申处蒋彬; ⻓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刑庭黎军副院⻓,刑庭赵喆法官; ⻓沙市司法局局⻓尹小英,司法局律管处处⻓,律管处王姓工作人 员等17人以上的工作人员 玩忽职守、滥用职权、徇私枉法罪。


控告人:施明磊,系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程渊之妻。

控告人:程常柱,系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程渊之父。
控告人:程晓娟,系涉嫌 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程渊之姐。
控告人:吴有水,系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吴葛健雄之父。
控告人:葛红,系 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嫌疑人吴葛健雄之母。


被控告人(犯罪嫌疑人)17人以上:


一、涉嫌徇私枉法罪的犯罪嫌疑人有14人以上:


湖南省国安厅厅长,长沙市国安局局长李传思、办案人员林圣新、 吴钊、张鲁浩、赵倩、张磊等;长沙市检察院检察长王勋爵、公诉处处 长李维宁,公诉人韩冰囡,控申处处长夏俊旭,控申处蒋彬; 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刑庭黎军副院长,刑庭赵喆法官等14人以上涉嫌徇私枉法 罪。


事实与理由如下:


长沙富能公司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是从事艾滋病、乙肝、残障 人士的正当权益的维护工作,这些事实,从他们相关的工作记录中完全 可以证明,他们的工作基本都是公开的。而从事艾滋病患者、乙肝、残 障人士正当权益的维护工作,完全是有利于社会稳定的,事实上他们所 做的每一件事,也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然后,就是这样有利于社 会的事儿,却被湖南省国安厅、长沙市国安局的办案人员认定为涉嫌 “颠覆国家政权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九十九条之规 定,以上人员涉嫌构成徇私枉法罪,应当予以立案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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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第399条规定:“司法工作人员徇私枉法、徇情枉法,对明知是 无罪的人而使他受追诉……或者在刑事审判活动中故意违背事实和法律 作枉法裁判的”,构成徇私枉法罪。最高检侵权渎职罪立案标准规定: “1、对明知是没有犯罪事实或者其他依法不应当追究刑事责任的人,采 取伪造、隐匿、毁灭证据或者其他隐瞒事实、违反法律的手段,以追究 刑事责任为目的立案、侦查、起诉、审判的……5、在刑事审判活动中 故意违背事实和法律,作出枉法判决、裁定,即有罪判无罪、无罪判有 罪,或者重罪轻判、轻罪重判的”,应当按照徇私枉法罪予以立案。
根据以上事实和法律规定,公检法人员明知追究程渊、刘大志、吴 葛健雄犯罪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仍然坚持追究程渊、刘大志、吴葛健 雄的刑事责任,办案的长沙市公检法14人以上就涉嫌徇私枉法罪。涉嫌 犯罪的公检法人员有:办理本案的长沙市国安局和湖南省国安厅决定立 案、拘留、搜查、询问、提请逮捕、移送审查起诉的人员;长沙市检察 院决定和办理对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批准逮捕、审查起诉、公诉的 人员;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本案的法官、书记员和审判委员会成 员。书记员也涉嫌犯罪,因为她们也是司法工作人员。


二、涉嫌滥用职权罪的人员有⻓沙市国安局人员7人以上:


湖南省国安厅厅长,长沙市国家安全局 “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涉 嫌颠覆国家政权罪” 办案组李传思、林圣新、吴钊、张鲁浩、赵倩、张 磊等全体成员,涉嫌构成滥用职权罪。


事实与理由如下:

1、涉嫌滥用职权,强迫三名嫌疑人解除对自己的辩护律师的委 托。


保障嫌疑人、被告获得辩护权,是中共党在其十八大等决议中对全 世界的承诺,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所明确规定的任务之 一。
但是,正因为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所从事的活动都在法律允许 的范围内,被控告人长沙市国安局办案组人员涉嫌滥用职权和徇私枉 法,为了防止上述罪行不至于败露,被控告人长沙市国家安全局办案组 成员迫使三位当事人解除之前根据三位当事人要求委托的辩护律师,而 由其接受指派律师的配合性表演辩护。


被控告人明知三位当事人完全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 法》、《法律援助条例》所规定的由法律援助机构指定律师提供法律援 助的条件,却依然迫使他们只接受指定律师辩护。


他们迫使三位当事人只接受指定律师辩护的事实:三位当事人被分 别关押在不同的监室,不可能互相见面、交流信息,却在同一个时间内 宣布他们自己不同意与律师回见,并解除当初要求家属所委托的律师。 显而易见,这是被控告人统一安排的,而且采取了胁迫的手段让三位当 事人解除自己的辩护律师,导致控告人数以十万计的律师保护费成为泡沫。

控告人认为: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条规定, 被告人长沙市国家安全局办案组全体成员以及负责决策的湖南省国安厅 厅长及专案组成员已经构成滥用职权罪。

2、违法对程渊的家属实施迫害行为。


2019年7月22日,程渊的住处被长沙市国安局的人员闯入,程渊被抓 走后,其无辜的妻子也受到被控告人员的粗暴对待,被戴黑头套、手 铐,被强制到街道办事处的房间里连夜审讯,导致三岁幼女在长达20多 个小时处于无监护人看管状态,给幼儿的身心带来了严重的损害。审讯 过程中,被控告人(女办案人员,扎马尾,个子160左右,身材瘦小) 还拿孩子威胁施明磊,声称如果施明磊不老实就把孩子带过来一起审 讯。在强制对程渊妻子施明磊进行询问时,明明知道施明磊与程渊案没 有牵扯的情况下,滥用侦查权,以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为由,宣布对施 明磊采取“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并扣押施明磊个人的各种证件、银行 卡、手机、电脑等物品,违法限制和剥夺施明磊的人身自由。更恶劣的 是,在被控告人收到施明磊提交的完税证明、收入证明、银行流水明细 等能够证明施明磊的资金来源完全是合法所得,与程渊案没有任何关联 的情况下,被控告人于7月23日冻结了施明磊的银行账户,导致程渊妻 儿生活陷入困境。


三、涉嫌玩忽职守罪的人员有13人以上。


湖南省国安厅厅长、长沙市国家安全局局长李传思、办案人员林圣 新;长沙市检察院检察长王勋爵、李维宁(公诉处处长)、韩冰囡(检 察院承办人)、控申处夏俊旭(处长)、蒋彬;长沙市中院副院长黎 军、法官赵喆;长沙市司法局尹小英(局长),律管处处长,律管处负 责人(姓王)等13人以上工作人员。

事实与理由如下:


1、家属们于2020年3月23日送达的关于三位当事人“程渊、刘大志、 吴葛健雄律师辩护权被剥夺的控告” 在长沙市检察院不调查、不答复, 直到控告期限超期,控申处仍拒绝书面答复。
工作人员蒋彬在4月、5月均受理了家属有关控告事宜处理进度的现 场问询,但蒋彬消极怠工,直至家属2020年7月10日上门,已经超过法定 期限,长沙市检察院控申处仍未给予答复。当家属问及调查的结果和证 据时,蒋彬谎称去年已经答复过,而家属是今年3月提交的控告,在家 属追问下,蒋彬拒绝答复调查结论的证据,并拒绝出具书面答复函,后 喊来法警要夺家属的手机。至今,三位当事人审前羁押已达414天,合 法所聘的律师一直无法会见,要求会见承办人也被拒绝,而指派的律师 是谁至今无人通知家属,以上事实均再次证实三位当事人律师辩护权被 剥夺,长沙市检察院王勋爵(检察长)、李维宁(公诉处长)、韩冰囡 (承办人)、夏俊旭(控申处长)、蒋彬(检察员)明知以上事实,仍 然置之不理,假装不知情,且没有进行任何实质性调查,并超期未答 复。


2、长沙市检察院韩冰囡作为承办人,拒接当事人合法所聘律师的 辩护手续,导致有关当事人无罪的证据无法提交。
同时,韩冰囡自3月就收到长沙市检察院控申转来的有关当事人辩 护权被剥夺的控告书,在明知该事实的情况下,韩冰囡仍拒绝与当事人 合法所聘请的律师以及家属沟通,拒绝了解真相,接收当事人无罪的证据,应已涉嫌玩忽职守罪。

3、长沙市司法局律管处作为管理律师的部门,配合办案单位指派 律师,并拒绝告知家属指派律师信息,在家属投诉指派律师时,消极怠 工,不进行调查,至今仍为指派律师保密,导致当事人无罪的证据无法 提交。
因此长沙市司法局尹小英(局长)、律管处处长、律管处负责人 (王姓工作人员)应已涉嫌玩忽职守罪。


4、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承办人赵喆法官,刑庭负责人黎军(副院 长)拒绝接收当事人合法的律师的辩护手续,并拒绝告知家属指派律师 信息,导致家属知情权被剥夺,同时导致当事人无罪的证据无法提交。
因此长沙中院黎军(副院长)、赵喆(法官)应已涉嫌玩忽职守罪。


5、当事人程渊妻子施明磊于2020年6月,向长沙市国安局、湖南省 国安厅EMS寄出施明磊涉嫌颠覆国家政权一案撤案法律监督意见,至今 长沙市国安局未对施明磊的撤案请求给予处理,也无人跟进和回复。
因此长沙市国安局局长、办案人员林圣新等办案组成员,以及负责 决策的湖南省国安厅厅长及专案组成员应已涉嫌玩忽职守罪。


被控告人的上述行为,已经严重地损害了中国司法的公正形象,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上,都给国家和中国司法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应已 经涉嫌构成玩忽职守罪,依法应予以追究其刑事责任。


综上,请求有权部门履行法定职责,维护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合法权益,维护法律尊严,立刻: 1、归还程渊、刘大志、吴葛健雄的律师辩护权、通讯权,让当事人合法的律师能进入辩护程序,公开公正审判。2、监督长沙市国安局对程渊妻子进行撤案处理,纠正办案人员 对家属的滥用职权行为。3、同时,依法追究上述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


此致


湖南省省委监察委员会
湖南省省委纪检委员会


投诉控告人 : 施明磊 程晓娟 程常柱 吴有水 葛红

代理人 : 谢燕益

2020年9月8日


附件:
1、抵抗极左思潮避免悲剧重演致湖南省国安厅公开信—暨程渊颠 覆国家政权涉嫌案件法律意见书
2、有关长沙市国安局办案人员涉嫌犯罪的控告状 副本

3、施明磊颠覆国家政权案撤销案件法律监督意见书 副本

4、施明磊 被《监视居住》《解除监视居住》《扣押清单》《解除
扣押清单》、银行账户被冻结的回单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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